2017年3月31日 星期五

【新聞】黃奕炳母親節前夕憶姐 寫下「大姊與我」令人動容

2014/05/05【記者于郁金/綜合報導】值此母親節前夕,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、前陸軍副司令、前國防部中將總督察長黃奕炳為懷念於82年過世的大姊彩華,在身處在那個年代的金門人,是長兄如父、長姐如母,逐級管教,他親筆寫下「大姊與我」一文,只可惜沒有出書,細細讀完,真讓人動容感佩、萬分感動,姊弟情深,永誌不忘!文中親力親為掃墓,敘述他親手整理大姐墓園之事,不明白的人或許不信,暸解到他必定是事必躬親,不假手他人,確實是一種習慣,一項事實,拜讀黃奕炳將軍憶姊文,姊弟情深,提攜之情,有情有義,令人動容!小編業經原創作授權相關文字與照片,為分享更多讀者,讓更多更知道,會感恩的人有福了!



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、前國防部總督察長室總督察長黃奕炳中將,績效卓著,受到軍旅各級長官肯定,拿過30餘座勳章,於102年7月1日屆齡退伍,同年(102)11月1日接任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黃奕炳,1953年出生於金門縣金沙鎮後浦頭,是歷來職階最高的金門籍將領,四年前曾應母校金門縣金沙國中編輯校慶專刊的邀請,親筆寫了篇〈雀榕和白水木的故事〉「故鄉有一種樹,樹根蔓生深植,樹冠廣闊,濃蔭翠綠,在蕭瑟的秋冬季節,除了可以抵擋風沙,更給人一種自然無情、生機仍在的鼓舞。這種樹便是榕樹,閩南母語稱之為『情樹』,頗有深意!」..「白水木如果仍然孤傲地以喬木之姿樹立在恆春海灘,它不僅是來不及長大,甚至根本無法生存!於是聰明的白水木調整它的成長姿態,放低身段,結合地形、地物,匍匐地表,依靠既存條件的掩護,化解來自大自然的危機,用最謙卑的虔敬之態,以灌木的樣貌,代代相傳」。

以「被遺忘的兩岸邊緣人」、「天堂之路」獲1997年第十九屆、1998年第二十屆聯合報文學獎報導文學首獎,現任國立金門大學駐校作家、金門縣政府世界遺產推動委員會委員楊樹清,於2010年1月3日金門日報鄉訊星期人物,在專訪「黃奕炳母親島有情樹」報導中,讚賞現為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、前陸軍副司令、前國防部總督察長中將黃奕炳,是能文能武的儒將,兩則「樹」的故事,黃奕炳將軍要告訴學弟、學妹們,「如果將來你也離開這塊我們所摯愛的土地,遇到了挫折,請勿氣餒,不要忘了回顧一下故鄉的樹─雀榕,重溫它深沈和堅定的教訓,緊緊記住母親島的叮嚀:樹在『情』在,背負鄉情親情期待的遊子啊!不可以被打敗!」

前金門鄉訊主筆楊瀛谷亦在2013年9月4日金門日報鄉訊星期人物,在專訪「黃奕炳--將軍華麗轉身於從思源地投入公益事業」乙文報導,讚賞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黃奕炳熱愛中文和歷史,「小二時就將日本名醫野口英世傳讀完,又將童話集、漢聲系列叢書按次序看完的二女兒,自台大生化科技系微生物與生化研究所畢業,現在擔任安成國際藥業研究分析師。他的小兒子目前就讀台灣大學中文系,從小醉心三國的相關書刊與週邊遊戲。三名子女均出身台灣最高學府,相當難能可貴。」

楊瀛谷在金門日報鄉訊星期人物,稱讚黃奕炳董事長其學經歷豐富,學歷包括金沙國中,高雄崗山中學,陸軍軍官學校65班(45期),政治作戰學校政治研究所碩士班第16期,陸軍指參學院78年冬班、戰研班79年班,陸軍戰爭學院84年班,台灣大學國發所碩士班79年班,經歷包括海巡部第三指揮部指揮官,烈嶼守備區指揮官兼158旅旅長,國防大學教育長,陸軍步兵訓練指揮部指揮官兼步兵學校校長,第十軍團兼第五作戰區指揮官,陸軍副司令、國防部第一任總督察長等。

黃奕炳董事長上任大南汽車公司後,體會交通運輸業投資龐大,服務層面廣,在營運環境日趨艱困下,除主動積極配合雙北市政府服務政策,並推動各項服務措施。黃奕炳董事長表示,今年五一勞動節,因公司勞資和諧,簽訂團體協約,成效卓著,與企業工會理事長鄧有明先生,一起到台北市圓山大飯店接受表揚,公司上下都是一家人,要共同打拚,決不可以彼此制肘,而影響營運與發展,尤其,不可以損及所有員工之權益與生計。

小編特將原創作者大南汽車公司董事長、前陸軍副司令、前國防部中將總督察長黃奕炳原創作「大姊與我」分享如下:
◆「大姊與我」◆
大姊彩華,又名彩玉,家中長輩都喚她「玉仔」,或暱稱「猴玉仔」,因她肖猴。大姊民國三十三年農曆八月初四出生,長我9歲,出生4個月,先祖父卓奢公棄世,因此她是我們家族唯一被祖父抱過的孫子。

大姊生長在一個顛沛流離的年代,出生時也正是家境最清寒困苦的時候。雖然是長女,並沒有受到特別的寵愛,反而因為諸弟年幼,從小就必須跟著娘親下田種菜、割草、餵豬,在家燒菜、做飯、操持家務,是以養成她獨立、堅毅、勤奮的個性。八二三炮戰爆發,大姊由金門中學初中部轉學省立高雄女中,在校成績非常傑出,在校時,曾因某位老師非常勢利眼,常常藉機羞辱外島轉學生,她不甘受辱,毅然起而辯駁,雖然引起老師不快和報復,卻受到同學的肯定與尊敬。初中畢業,因為家境所限及父親「女子無才便是德」的觀念,未繼續升學,便返鄉協助家計,到沙美看顧父親與聯陞兄合營的雜貨店。她的精幹、仔細,加上自律、勤快,很快就成為聯陞兄的好幫手。但大姊喜歡上學、成績也很好,未能繼續唸書,成為她終生的遺憾,晚年與我們談起此事,還是有著太多的扼腕與憾意。她雖然輟學,卻仍勤於閱讀,喜歡紅樓夢、聊齋誌異以及唐詩、宋詞等書籍,我國中時期很多課外書,都是來自大姊的書架。

大姊能到台灣唸高雄女中,在那個年代的金門,是非常少見的。她對許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,即使家族、鄰里對她有所批評,也不改其志。譬如她不像其他的女生愛穿裙子,而總是穿著長褲,也從不化妝打扮,常素淨著臉,未用珠粉胭脂;往返沙美和後埔頭,大多以腳踏車代步,依當時民風,女性騎單車的情形也不多見。她很自信而具膽識,晚上在雜貨店打烊以後,常獨自一個人騎車,沿著燈火管制、黑漆漆的馬路回家,偶爾會遇到部隊派出的巡邏人員盤查,值勤的士兵若以手電筒直接照在她臉上,或言語輕佻,大姊都會毫不畏懼加以反嗆,因此沙美附近的駐軍,都知道鎮上有一位台灣回來的「小辣椒」,並不好惹!

父親和娘親是最早「家庭計畫三三制」的實行者,只不過孩子數多了一點。從大姊、大哥、二哥到我,同胞四個姊弟,每人不多不少都相差三歲,大姊肖猴,大哥肖豬(民國36年生),二哥屬虎(39年次),我屬小龍(42年底出生)。因為父親經商,常年在外,母親在家鎮日忙於農事,因此,孩子的管教,只有大狀況才會由父母出面,餘則施行「逐級管教制」。人說「長姊如母」,大姊當然最具權威,可以代理爸媽管教我們三個小毛頭。她一向自我要求甚嚴,也疾惡如仇,但對弟弟們所犯的過失,卻總是以說理代替打罵,甚少處罰我們。唯一的一次,令我印象深刻,雖時隔50餘年,仍然歷歷在目,無法忘懷。事情是這樣的:

不拘小節的二哥,跟堂姑婆的孩子(其實年齡相彷彿,應該是同班同學)爭吵互毆,對方當然不是二哥這位運動健將的對手,吃了虧之後,一狀告到娘親那兒,講起倫理輩份,堂姑婆的小孩就是表叔,打了表叔可是犯上哪!娘親非常生氣,把二哥拎到祖先牌位前跪著,嚴加訓斥,不意二哥深感委屈,竟出言頂撞。大姊見狀,即拿出指南宮籐條加以責打,挨揍後,二哥隨即奪門而出,往池塘堤岸(現在的榮湖畔)跑去,大姊見他居然不服管教,乃掄著籐條緊追在後。二哥情急之下,跳入池塘,往對岸後水頭方向游去,大姊也隨著涉水企圖追上,一直到水沒胸口,在池塘裡載浮載沉,眼看就要溺水,二哥聽到我在岸上的驚呼聲,回頭看到此一狀況,急忙轉頭往回游,將大姊救回岸上。二哥原以為將功折罪,這件事情應該可以了了,不料大姊雖然衣褲濕漉漉的,一身狼狽,卻依然厲聲喝斥,要他跪在堤岸邊,鞭起鞭落,痛加責罰。

事過幾十年後,我們姊弟相聚聊起此事,笑聲裡帶著淚水,大姊當年的威儀畢現。民國82年大姊過世時,二哥已罹重病,雖經父親極力勸阻,但他仍然撐著孱弱的身體,堅持從台中梧棲去到高雄,親自送大姊最後一程,告別式場上,二哥觸景傷情,嚎啕大哭,涕泗縱橫,直喚著「俺姊-俺姊」,想必痛徹心肺。沒有兒少時的手足真情,那來爾後人生路上的相互扶持與憐惜照應?生命固然有其極限,但同胞之情卻是永遠難以割捨、改變的。邇來,目睹左鄰右舍兄弟為爭祖產而反目成仇,不禁感慨係之,更加懷念大姊與二哥的手足之情。

後來,大姊與在農會做事的姊夫結婚。婚後,在父親的協助下,於沙美博愛街開了布店,以賣布料為主,兼賣學生制服、內衣褲、鞋襪等貨品。她頭腦清晰,富有創意,是做生意的好手。她對待客人都很客氣,不分貴賤貧富,一概以禮相待,甚至只是早市來寄放工具和貨物的鄉下人,也是熱忱招呼,從未怠慢。因此,從沙美到西園、山西、劉澳…等地方,都有她的鄉下友人和好姊妹。記得有一位來自西園村的大姊,每天早晨都會到沙美市場賣蚵仔,她個性豪爽、嗓門奇大,經常在賣完海蚵後,即粗衣雨靴到店裡來喝茶聊天,大姊從不以為意,還向其他來客介紹蚵仔姊是她的好朋友。大姊好客、熱忱,對任何人都真心相待,即使她遷臺多年,蚵仔姊等好友遇到我,還會問起大姊的狀況,想念之情溢於言表。

大姊在我心目中,是一位俠士型的女性。她豪爽、大方,孝順父母,友愛兄弟、堂弟、堂妹,對人有情有義。我記得,大姊有幾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姊妹淘好朋友,她對她們也常噓寒問暖,關照有加,經常在各方面協助她們。但她們的運氣較好,有機會繼續進修,有人當了小學老師,甚至嫁給高中教師的。因為彼此的生活圈不同,話題也逐漸有了差距,於是越來越疏遠,大姊遷台、生病,也不見她們關心聞問,知情者憤憤不平,頗有激憤之詞,然而姊不但沒有抱怨,反而不斷替她們緩頰,找理由。有位姊夫楊姓友人(也是金門鄉親),倒了姊一大筆帳,那筆錢,幾乎是她開布店所有的獲利積蓄,我知道姊很傷心,但她也從未口出惡言,只是責怪自己識人不明。姊一直就是如此寬厚待人!

民國62年,父親與人共同投資,在高雄市建國二路蓋房子,並開設經營臺金航運的建華公司,請原在縣農會服務的姊夫辭職,到臺灣來協助發展。翌年,大姊便將已經具有規模的「協發布莊」頂讓予大嫂,舉家遷居高雄,對於放棄多年苦心經營的店面,她有著太多的不捨,晚年時更常對此抉擇顯示悔不當初的神色。是啊!離開沙美,何止是放棄一幢店面,棄守的更是苦心創立的事業和經濟自主的能力;同時割捨的,還有原生土地和太多太多親情與友情的支持力量。不愉快的晚年,使她更加思念故鄉的一切,這是她的無奈,也是僑鄉在外遊子的無奈啊!

大姊對她的弟弟們是最慷慨的,大方到夫家都有點吃味。她對大哥、二哥的照顧,我恐怕難以說得清楚,但姊對我這個么弟的關照與愛護,恐怕是我難以報答於萬一的。我國小畢業,有了第一支鋼筆,那是大姊送的。國中畢業,將要參加金門中學的入學考試,因為老家雙落大厝人多吵雜,大姊為了讓我可以安心準備,特地為我在布店後方的布料、衣物庫房,隔出一間書房,書桌椅、檯燈及各種用具,一應俱全。並且每天早上替我準備廣東粥、油條等豐盛的早餐,送到書房替我加菜。嗣後,我也順利考上金門高中和臺灣的省岡中,總算沒有辜負姊的一片苦心。

我到臺灣讀高中、唸軍校,甚至畢業任軍官,放假時在高雄的唯一去處,就是大姊家。因為軍中課業和工作緊張繁忙,精神緊繃,所以經常一到大姊苓雅寮的家中,將行李放下,便進入客房呼呼大睡,一直到她叫我吃午餐才醒來,而飯後聊不到幾句,我又要搭車回鳳山了,這種模式維持多年,大姊從未不悅或抱怨,當然也要感謝姊夫的包容和兩位小外甥(女)的體諒囉!

娘親過世後,大姊承接了長姊如母的角色。她搭會強迫我存錢,幫我買了第一條也是唯一的牛仔褲。我吃的第一個日本富士蘋果,是姊夫到長崎出差買船帶回來的,外甥毛毛、小琪和我一樣,一人各只有一個。民國67年,我準備結婚,大姊忙著幫忙張羅各種必需品,買西裝、領帶、皮鞋及睡衣…,還帶著我到苓雅市場最大的那家鐘錶行,買了支精工生產的第一代石英振盪的新錶,花了她將近5千塊錢,而那時一個中尉的月薪,也才不過4千元!那支近40年的手錶現已停擺,找了精工台灣總代理,也找不到零件,我準備用框精緻裱掛,珍藏在「思源第」,讓後人都知道這個故事。

婚後,我搬到台北三重,而父親住在梧棲,加上我離開陸軍官校後,隨部隊四處調動,因此到姊家的機會變少了。但過年過節,我們一家大小還是會到姊家作客。孩子們最喜歡到大姑姑家,姊把她們捧在掌心上,寵的不得了,除了有好吃的金門燕菜、蚵乾飯及閩式薄餅(春捲),還有新衣服和玩具。外甥女小琪比我大寶女兒年長,她穿不下的衣服,姊都洗燙打包,全數移交。民國七十年代,軍人出國仍受管制,於是妻在過年時經常會帶著兩個女兒,到雅加達或新加坡,代表我探望問候老人家。被限制出國的我,如果沒有留值戰備或返金,則只有永和、梧棲和高雄三個去處。有一年除夕,我決定到高雄去看姊,當天一早將妻女三人送進候機室,便搭國光號南下,不料高速公路狂堵,車行龜速,走走停停,預計午後可以抵達的,居然拖到10點才到高雄,轉乘計程車到姊家,已經近十點半,一桌子年夜飯原封不動,大姊一家四口都還等著我圍爐呢!這是我終生最難忘的年夜飯之一。

民國81年底,我和妻在二女兒小皮出生後,相隔漫長10年,才又生下獨子小多,姊欣喜萬分,雖然她當時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,但仍惦記著小侄子何時滿月,親筆在紅包上寫著妻的名字和恭喜的祝福,寄來6千塊禮金祝賀。妻看到姊的筆劃紊亂,又將「素真」寫成「淑真」,很難過的打電話到通霄的駐地給我,說姊的病情恐怕不輕,囑咐我趕緊去探望。我從苗栗趕到高雄看她,姊形銷骨立,卻堅強的安慰我,叫我不必擔心,要以任務為重,趕緊回部隊吧。那是我和姊最後一次站著面對面講話,再次南下探視,她已住進長庚醫院,意識雖然清楚,但已無法明白表達。

民國82年6月4日清晨6點,姊由長庚打電話到內湖家裡找我,妻告訴她我在軍中,並給了部隊電話,她隨即打到辦公室,清晰的告訴我:她很好,不要擔心,並且慎重的說了再見。我聽姊的聲音清亮,稍為寬心。不意當天下午即接獲病危通知,我急忙趕往高雄,她已呈彌留狀態,因翌日宋省長將到轄區溫雅寮班哨慰問,姊夫要我先回部隊處理公務,若有最新狀況,他會儘快通知我們。5日凌晨,我搭小青蛙海巡公務車剛剛回到指揮部,即獲知大姊已經走了。據姊夫事後告訴我們,姊當天(4日)清晨四點多突然甦醒,便急著要打電話給幾個弟弟,姊夫說現在大家都還沒起床,勸她稍晚再打。她瞪大眼睛挨到早上六點,就依序撥電話給我、大哥和二哥,打完電話躺回病床,就此昏迷不醒人事。唉!大姊在她油枯燈盡之際,卻依然掛記著同胞手足,掙扎叮囑我們寬心並作最後的道別。

去夏我中將8年任滿退伍,今年清明,特地南下掃墓,稟報大姊知悉。大姊去世後,民國94年、95年,我在鳳山擔任步校校長,因地利之便,都在清明到高雄大社去給姊掛墓紙,並告慰她我已晉升之事。還記得94年給姊上墳時,看荒煙漫草、雜草叢生,墓碑斑駁、字跡湮沒,頗為蒼涼落沒而不捨,我一個人放下鮮花素果與香燭,臨時再去購置鐮刀、油漆等工具,先斬草伐木,再描字上漆,花費大半天,就只想為姊做一點事,僅有的一點事,汗流浹背、割傷破皮,又算什麼?這只能回報姊姊對我的關懷愛護的一小分分而已。

姊知道當年的軍人與教師薪水微薄,加上孩子陸續出生,又要付內湖住家的房貸,我們夫妻負擔不輕,她擔心部隊四處調動、擔任主官應酬難免,不知妻給我的日用所需是否足夠,故經常瞞著姊夫,偷偷塞給我三千五千,直到多年後,她身體差了,而我也已經升到上校,才予婉拒。但當我不願再收下她錢時,我發現姊的神情似若失落,甚至是難過。事過很久以後,我才慢慢想通:姊是透過這種方式表達對我的關心,我的拒絕,讓她覺得么弟已經疏遠了。這麼多年來,我經常回想起姊當年的表情,內心無比的懊悔和心痛,我想:假如姊現在還健在,即使我已晉升到中將,收入已有大幅改善,但還是會欣然收下她塞給我的錢,並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。因為,我知道她塞給我的,不僅僅是錢,更重要的,是手足之情和無邊的關愛。

唉,往事已矣!我景仰的大姊,俠女風範,性格堅毅,明快果決,是非分明,為人熱忱,做事幹練,孝順又慈愛,真是令人懷念啊!若說人間有憾,天不假年,姊不滿50歲早逝,人生太過短促,就是一大遺憾;姊天資聰穎,又具幹才,沒能接受高等教育,也沒有機會在商界展現長才,遷台後只有窩居家中,這又是一大遺憾!嗚呼,時光無法倒流,而今一切的遺憾都難以彌補,我們就在心底記住曾經的美好,把缺憾還諸天地吧!

沒有留言: